《地球最后的夜晚》:欲望的虚晃一枪

分类:电影 影评  标签:地球最后的夜晚
十里桃花

2019-04-16 09:59:03 15170.017

在这个想象空间里,由于道具手表的提示作用(小凤在离开前将手表留给了罗宏武,而罗又在影片的结尾将它送给了凯珍,但在十二年前罗与万绮雯相遇时,它又被戴在后者的手腕上),我们意识到在毕赣的身份隐喻宇宙里,这三个人实际上指向了同一个身份。特别是当养蜂人和小凤成双逃走时却驾驶着罗宏武父亲留给罗的小货车,我们终于由以上众多的细节线索而明白了罗和养蜂人之间的联系:他们共同分享了一个身份中几乎等价的共同指涉。


由此,一个典型的俄狄浦斯欲望模型在儿子/母亲和男人/女人这一对双重情感欲望纠葛之中显现出来:在表面上,罗因为母亲的离去而哭泣,但事实上正是从他身体里分解出去的另一个“自己”带走了小凤。正因为在罗的情感意识里,他任由小凤从“母亲”转化为“女人”,所以才强迫自己的“儿子”身份让位于自己的另一个“男人”身份,而让后者最终“获得”了女人。当他转身边吃苹果边哭泣时(“苹果”的意向,因为他此前提到过“母亲伤心吃苹果”的细节,而演变为“失去母亲”的象征),他悲痛的其实不是母亲的离去,而是作为儿子对小凤所怀有的“母亲/女人”双重欲望身份的重叠幻想,因为小凤最终转化为“女人”而永久逝去了。


毕赣在此激发出了一种常人难以把握的情愫纠葛。正是以“获得”的方式而“永久失去”的悖论,即在满足对“女人”欲望的同时而失去“俄狄浦斯式恋母幻想期待”,构成了《地球》最核心的痛感:罗宏武以俄狄浦斯的方式毁灭了他心目中“母亲/女人”的双重身份意向,并因为无法再次回到初始去体验对“母亲/女人”的幻想而痛不欲生。


也正因此,他将自己疯狂裂变为数个不同的身份,踏上了无限循环、无因无果、没有起源也找不到终点的莫比斯环时空之路,不断地以各种不同身份回到同一个时间位置,尝试去寻回最初可以激起他强烈情感荷尔蒙的欲望对象。正如片尾他返回可以旋转的屋子,在其中与凯珍(母亲/情人的另一个化身)相拥而吻,以借此回溯那莫名复杂的对未来的情感期待,而那闪烁燃烧的烟花又提醒他这又是一场短暂而虚妄的幻想破灭。


我们还可以将影片的内核主旨再深挖一层:也许“恋母”也还是表层的寄托,真正让毕赣所痴迷表达的是,在永久失去迷恋对象的遗憾中,反复体味自身精神存在的“受虐”快感。这才是那个强大的内在驱动力让他得以动用如此的脑力、精力和财力堆砌出这一场具有巴洛克华丽层级结构的幻象。




4。

来源:豆瓣 九只苍蝇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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